設計·中國：城市的現代化建設是不可逆轉的，您覺得它是否與對傳統風貌的保護有沖突呢？ 

　　牛國棟：從歷史發展的進程看，中國城市發展的這種趨勢是不會以我們的個人意志為轉移的。但是從具體的發展規劃統籌來看，特別是改革開放30多年中，有很多的經驗教訓值得我們去學習。特別是我們在城市舊城改造環節，往往大拆大減，忽視了一些傳統的文化脈絡。由于城市傳統肌理的破壞，城市變得沒有什么個性。以前的時候，十里不同風，千里不同俗，很多地區都有自己的特點。現在，全球一體化，尤其是經濟一體化，互相通達，你學我我學你，在個性發展上失之偏頗。總的來說，一個是個性上的缺失，一個是古老文明的斷代。導致很多老城沒有一個老城的樣子，老建筑太少。這是非常可惜的。 

　　設計·中國：您以前經常帶著您的海鷗4A對濟南老街巷拍照，您覺得以前的老街巷跟現在相比最大的區別在哪里？ 

　　牛國棟：濟南也是城市流行病的患者。九十年代以前，大家都還小，那時候看濟南，保留著很多清朝，民國的老風貌，高樓不多，城市看起來并沒有那么大氣，但是非常安逸，非常質樸，感覺不到什么壓力，街巷也沒有很長很寬的，保留了很多古風。到了九十年代末，當時吳官正提出的五年大變樣，泉城廣場就是那時候提出的變化。還有棚戶區，過去的棚戶區是指平民窟。現在把平房，甚至四合院都算棚戶區，有點失之偏頗。導致現在到處都是樓盤小區，都一個樣。濟南的病也是中國城市的通病，各個城市越來越雷同。不過很多部門已經意識到了這些問題，并提出保護老街老巷和傳統街區，所以未來還是值得期待的。 

　　失落的文化  

　　設計·中國：您覺得濟南被拆掉的建筑中，哪一個最讓您痛心疾首？ 

　　牛國棟：我覺得火車站應該是被人千夫所指的失誤。濟南的火車站是非常經典的，中國能趕上濟南火車站的幾乎沒有，包括德國人都說濟南火車站是遠東第一站。因為德國二戰時期的建筑基本都消失了，現在有的也是后來新建的，而火車站是被保留下來的，沒想到到了九十年代就消亡了。還有一些批量不是很大，但有很多紀念意義的建筑，比如象牙館，蘭亭照相館，丁茂珍的故居的大門，還有泉城廣場北邊的郵局這些建筑的拆除都讓人覺得非常可惜。我認為在以后的設計中必須要動腦筋，要看清哪些可以拆，哪些需要保留，避免像火車站這樣的優秀設計成為老百姓的回憶。 

　　設計·中國：有很多來濟南參觀的外地游客希望看到老濟南，請您為他們推薦一條游覽路線，可以嗎？

　　牛國棟：我建議路線是這樣的，首先趵突泉是必須看的，看完后就可以去黑虎泉，因為黑虎泉不要門票，也最能反映濟南風情。之后去珍珠泉，看昔日的王府，濟南的中心。然后沿著曲水亭街，去北邊看府學文廟，看完后到大明湖的東南門，坐船游大明湖，既可沿環城河環繞一周，也可做到北岸從大明湖西邊離開。這就是很老的濟南，從這條路線便可以體會到老濟南的風情。 

　　攝影家的品質  

　　設計·中國：您覺得一個優秀的城市紀實攝影家應該具有哪些良好的品質？ 

　　牛國棟：紀實攝影要三快，眼快手快腳快。比如你跟團旅游，你要在有限的時間走完盡可能多的路程，才能拍到更多的美景。再就是要有耐性。為了一個場景可以付出長久的等待。但是你等待也要有選擇性，比如有些攝影家喜歡拍病態。我不提倡這樣，我認為紀實也要唯美，也可以唯美。這都是一個優秀的紀實攝影家應該做到的。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編輯：周彥姿